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“破風前行”：一場老牌現象級音樂節目的逆境之戰文｜秦明（珞思節目研究組）“首先，我要吐槽面具。這一季又是壽司、又是冰柜，我看這個節目不該叫蒙面唱將猜猜猜，干脆叫那些在柜子里唱歌的人好了。”“再來，我要吐槽猜評團。他們太能瞎說，我倒要看看等會兒他們猜我的時候，還會寫出什么奇怪的名字。”“還有，我要吐槽的就是節目后期組。每次演唱時的右下角是哪位大神負責的啊？合唱的時候，就沒有一次猜準的！明明那英在唱，你給出的是張惠妹和蔡健雅，一到這個人快揭面的時候，你就放棄抵抗，馬上放出真名，還一口氣放出3張那英的照片，你確定不是在負責搞笑嗎？”“最后，我還要吐槽這個節目的唱將，你們是來唱歌還是來說相聲的？”熟悉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的觀眾，看完以上內容，大概都要會心一笑：這一定是無比了解節目的“忠粉”，句句珠璣之外，對節目細節了如指掌，可謂愛得深沉。而以上這番面面俱到的“吐槽”，出自今晚剛剛收官的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——第二次登上蒙面舞臺的張韶涵，這次不貼手機膜了，而是充分執行她說的回來就是為了“吐吐槽、敘敘舊”，不但讓猜評團中的三大“嘴炮”憲哥、大老師、楊迪都無從招架，連節目組后期都選擇放棄抵抗，用花字表達respect。仿佛回“娘家”一樣“放飛自我”的張韶涵，加上同樣是二度返場的巫啟賢、曹格、劉宇寧等“蒙面”老友，為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盛典之夜平添幾分“合家歡”氣息：雖曲終，但人不散。從10月13日回歸到12月22日收官，作為江蘇衛視聯合燦星制作打造的現象級音樂綜藝大IP，誕生已經四年的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，盡管經歷了自我迭代的創新陣痛，也一直在大眾審視的目光中堅持前行，但其國內頭部音樂綜藝的地位始終難以撼動，這檔節目仍然是歌手輸出真我風采的頂級平臺。“今年，可能很多聲音都在說，音樂綜藝好難。而作為音樂類綜N代，繼續走下去，就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。為什么這么難我們還要堅持做，第四季創新幅度還這么大？我們覺得，越是在全行業都感受到資源消耗和模式出新都觸達天花板的時候，越要有人來啃這塊硬骨頭。”就在收官前幾天，捕娛記（ID：ibuyuji）對話到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執行導演、總編劇王晨辰，這個從第一季開始與節目共同成長的幕后舵手之一，對于這一季的點點滴滴，感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。“蒙面唱將”的新生“觀眾對好音樂的渴求永遠都在，只是音樂綜藝在形式上來說，很難再給市場帶來感官上非常劇烈的刺激。”2019年，對音樂類節目而言，是無比艱難的一年，而從第一季起就深度參與節目策劃與執行的王晨辰，對市場環境的變化又尤為敏銳。因此，在第四季開播之初，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特別強調“突破”的必須性，“其實每一季都很難，每一季都在遇到瓶頸，只是我們不能因為難就隨便交答卷。”作為一檔延續了4季的綜藝節目，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能走到今天實屬不易。大環境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在收緊、降溫，老牌現象級音樂綜藝全面顯現出“綜N代”的創新瓶頸和資源消耗，新生代音樂節目雖有創新與試錯勇氣，但想要在全民范圍內掀起水花，也是爆款難求。從這個意義上來講，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走得堪稱穩健。10月13日，節目首播就以CSM59城1.18%的收視率穩居衛視綜藝收視冠軍寶座，一舉占據微博綜藝榜第一；10月22日，第二期節目上線兩天后，以9230.34的熱度高居貓眼全網熱度榜綜藝一位。難得的是，觀眾的注意力并未因季播節奏而在后半程“渙散”。第9期節目播出當晚，#泡面差一點都不行是徐懷鈺#的話題迅速登頂微博熱搜榜首，這是全季節目“升溫”最快的一條熱議話題，徐懷鈺作為歌手所經歷的大起大落，與她在半揭面環節演唱的《追光者》歌名高度契合。在猜評團中一直扮演定海神針角色的吳宗憲，一改往日的“嬉皮笑臉”，感懷提起多年前誤會徐懷鈺的往事，并為自己曾“拉黑”對方而嚴肅道歉。截至收官一期播出之前，第四季節目共收割26個微博熱搜榜TOP50詞條。除了孟美岐、范丞丞這類自帶流量的人氣偶像，孟庭葦、前飛兒樂隊主唱詹雯婷、關喆、金池等淡出大眾視線已久的歌手，均因為“蒙面唱將”的舞臺，重回輿論中心。更能說明內容影響力的則是，這個節目依然保持著產出國內最頂級歌曲演唱作品的高制作水準，“一口吃不成個胖子”演唱的《孤獨患者》，“扭扭轉不停”詮釋的《會呼吸的痛》，“哥寶寶”和“畢加索”合作的《你不知道的事》，均在節目播出后引發網友在微博上搜索熱議；鄭云龍的《如果愛》、孟美岐的《情景劇》、sunnee的《想幸福的人》，都于播出當晚飆升QQ音樂巔峰人氣榜日榜第一。各式各樣文娛類產品爭奪著觀眾有限的注意力，即便是曾經轟動一時的現象級音樂綜藝，如今多少也有些“泯然于眾人”。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第四季的可貴在于，不論大環境如何，它都在通過“變化”，探索為節目“續力”的可行性路徑。逆境下的創新改變，是每一個“綜N代”再出發時必須直面的挑戰。事實上，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走過三季后，擺在節目面前的“創新”任務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艱巨，在“歌手蒙面唱歌，猜評團和觀眾猜人”的核心模式不變前提下，節目在內容和形式上要怎樣調整，才能持續吸引觀眾，這是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最大的困境。“說到底，是一個新鮮感的問題。”對于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來說，“蒙面”和“猜人”是節目兩大不能撼動的模式眼，制作團隊要達成的，是不能改變本色，卻要突破瓶頸。“蒙面是一個特別好的講故事的方法，有趣味，又不會讓人尷尬。我們要做的就是往里面加料，以保證‘老粉’不會膩，沒看過的觀眾會覺得這個節目新鮮、有意思。”王晨辰說。自然，這一季的變化有目共睹。連續三年保持核心骨干不變的猜評團，在第四季進行了人員“大換血”，吳宗憲、楊迪新鮮入駐，專業歌手比例大幅下滑，猜評的娛樂性進一步得到強化。與此同時，這一季，節目組引入“臥底”概念，每一期節目會在猜評團中設置一名臥底，并給予一定的任務，諸如讓吳宗憲在提問環節問三次“我的發型怎么樣”，讓楊迪保護陳嘉樺不被猜評團猜出等，猜評團在推理歌手身份的同時，還要完成找出臥底的任務。不僅如此，節目還在每期節目開始增加所有“蒙面唱將”大合唱，以及歌手“半揭面”的設計，在模式上一舉打破常規。要說這些創新，都不是“傷筋動骨”的顛覆性“整改”，但在王晨辰看來，這些改變最終都落腳在“人”的身上。于猜評團，新成員也好，臥底任務也罷，都是為了刺激猜評區域的參與活性，“我們的目的是最大程度調動猜評團的狀態，激發綜藝性與表演性”；于歌手，“半揭面”階段的五個問題，介紹過程的線索提供，相較以前，都更加突出歌手鮮為人知的生活煙火。在面具下放下包袱和標簽，回歸演唱初心，奉上高品質的演唱作品，一直以來，這是“蒙面唱將”們的顯性功能，但除此之外，以歌者姿態站上舞臺中心的這些人，在“蒙面”和“猜人”的核心模式下，還有沒有其他可挖掘的內容？“我們不是一檔有強PK、強競爭元素的節目，在歌手身上，我們能拓展的表現空間，就是融入真人秀元素，讓大家看到這些唱將更全面、更生動的一面。”在王晨辰看來，這一季在做的，其實是擴大“唱將”定義的外延。這其中，包含兩個層面的思考。一方面，是那些擁有“開口跪”實力的歌手，在唱得好之外，他們有哪些隱藏屬性。如蔣大為在當歌手前做過警察，自稱“70后”（指年齡70+），他來蒙面的舞臺，不單單是要唱醉觀眾，而是想身體力行地實踐“藝術沒有代溝”這件事。另一面，是一些可能不符合傳統“唱將”定義的歌手，如孟美岐、范丞丞、朱正廷這些活躍在偶像團體中的所謂“流量”，他們想爭取獨自唱一首歌的機會，讓大眾看到摘除愛豆標簽后，他們的歌唱初心。老牌現象級音樂節目的倔強對音樂綜N代而言，比模式疲態更棘手的，或許是資源枯竭。歌曲唱遍了，歌手用盡了，“藝人慌”甚至成為老牌音樂綜藝的一塊心病。以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為例，每一季至少需要40位歌手，四季下來參加過“蒙面”的嘉賓超過160位。意外的是，王晨辰不認為蒙面舞臺存在“找人”的天花板。“非常感謝各大綜藝節目，都在給蒙面輸送可能的人。”令很多節目“犯難”的老面孔問題，在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這里，并不擔心觀眾產生審美疲勞。“像這一季過來的鄭云龍、魏大勛、炎亞綸，乃至范丞丞、朱正廷、韓甜甜、邢晗銘，他們都是通過別的節目被觀眾知道，但出來的時間并不長，在音樂類節目中的歷練還不太多。而蒙面和其他音樂綜藝最大的一個差異性在于，它的懸念感好比薛定諤的貓，不到面具揭開的那一刻，你永遠不能百分百肯定那個人是誰，總需要對一下那個答案。”真正讓王晨辰和節目組感到困難的，是當前的市場環境下，音樂類節目很難再找到一個極具沖擊力和顛覆性的形式。諸如蒙面、轉椅子，或者歌手競演模式下哪位大咖會來的“刺激點”，在王晨辰看來，類似的模式沖擊，在一段時間內都是“可遇而不可求”。這種情況下，音樂綜N代的“生命”延續，變成一件不斷和自己“叫板”的事情，“經典內核要得以傳承，同時還要持續發掘新動力。”所謂不破不立，在第四季果敢邁出變革大步的《蒙面唱將猜猜猜》，難免遭遇與“革新”同行的陣痛，即便如此，節目組仍然堅持“試錯”勢在必行。回頭審視這一季節目，王晨辰坦承，節目組也一直在探討，今年的揭面節奏是不是有些太快，所以讓部分認為一些歌手在舞臺上停留的時間太短，會意猶未盡。在王晨辰看來，有這樣的反應是好事，一定程度上，它從市場層面反映出，蒙面和猜評這一模式對觀眾來說，仍然具有可以繼續下去的圍觀期待。“優質的原創音樂類節目，在市場上始終是剛需。新事物層出不窮，我們難說下一個現象級音樂綜藝在哪里，只能說新勢力越來越直接，老牌綜藝若想在新的觀眾中沖出品牌，突破自身的固定性，是必須堅守的創新意識。”